还转圈亲亲举高高@桃之夭夭
(图是丫丫那里存的@beliallisa )
她是在剧组的酒店里刷到陈伟霆定居北京的八卦消息,有“粉丝”在大堂等她,见她过来便立刻来合影,手里长枪短炮丝毫不逊色于狗仔娱记,果然就抓拍到她的手机屏幕,放大后某人的眉眼依稀可辨,马上爬上微博头条,娜姐来消息问候,原以为她会调侃自己复出后热度不减,谁知她竟回了一条:看来和平分手最大的坏处就是至少有一个人会心存侥幸,以为尚有转圜的余地。
娜姐将电话打过来时,她似乎在吃黄瓜,咔嚓咔嚓地像闹了老鼠,她却还含混不清地继续发表她的和平分手不利论,“实在是徒增烦恼!大家分手后就应该直接互殴到住院,出院之后你刮我车,我造你谣,从源头解决失恋后念念不忘、走不出来的问题!”
娜姐忍不住笑出声来,“所以,原来你还真的是念念不忘、走不出来啊……”
赵丽颖一时语滞,在接受了长达三十分钟的调侃之后,气闷地挂了电话。
……
新杂志封面的拍摄选在了海上,她不会游泳,畏水多年。上游艇之前吞了大把的乘晕宁。不知道是不是吃药的缘故,她觉得胸口闷堵不畅,仿佛那些小药片没有快活地顺着水流冲进胃里,而是全都滞留在胸口这截食管处,在温水的作用下慢慢自外层融化,变成粘稠的一团,阻塞着呼吸,却催生着眼泪。
休息的间隙,工作人员来给她递水,好心地问,丽颖姐姐是不是有心事呀?
她点点头,“想到一个童话。”
小美人鱼原本在海底自由快乐地生活,后来遇到了王子,用美妙的嗓音换了一双人类的腿,一步步走向她的爱人,每一步都疼痛至极,却又甜蜜至深。
爱情真是神奇。能把烈火变成烟花,沸水变成雪花,从此后沸水敢蹚,烈火敢踏。舍得一身剐,最后,落了个泡沫随风刮。
可笑又可怜。
元元跑过来提醒她准备一下,下一组照片的主题是:蔷薇泡沫。
真是应景。
……
照片出来,工作室发了微博,顶掉了先前的八卦热搜。好奇来问的人也就娜姐一个,果然时间能够解决一切。
紧跟着又接了新剧、新综艺、新代言,采访与发布会一场接着一场,她又变回了从前的拼命三娘,有记者问丽颖出去学习有什么意外收获呀?前一个问题问的便是先前的手机屏幕事件,她耐心解释当时是在逛微博热搜,看到朋友的新杂志封面,便点开看看,正巧“粉丝”上来合影,没来得及退出界面。谁知道下一个问题又意有所指,记者语气里带着点八卦的味道,绕不开那次绯闻热搜。“最意外的就是长了二十斤肉吧,你们不知道我为了把它们减下去受了多少罪。”她故意不接茬,反倒是掰着手指头对那些害她长胖的罪魁祸首如数家珍,“等哪天我不做演员了,一定要与它们重修旧好。”她惋惜的神色与调侃的语气都恰到好处,周围人跟着哈哈一乐,巧妙地岔开了话题。
记者又问,丽颖对马上要高考的学子们有什么建议吗?
我能有什么建议,我又没参加过高考。
经纪人斜着飞来一记眼刀,你这个怼人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。
她便赶忙找补,不过我亲戚家倒是有孩子今年准备高考,大家知不知道有什么专业好学又能赚钱,可以推荐给我们。
有营销号贴出她从前接受采访时同粉丝说的话,说自己从前也选了不喜欢的专业,做了父母希望她做的工作,饱受其苦,劝大家一定要遵从自己的内心,选择自己热爱的事业。与这次采访里“功利”的选专业说辞放在一起。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,大约正在高考这个时间节点上,话题热度被拱起来,平白又惹了一身黑。
她在综艺里被别的嘉宾话赶话提起话头,不得不出声解释,却没按着台本说,而是轻轻叹了口气,“没有人能活一生,人只能活一阵……”
那次节目里的嘉宾都是旧日好友,她想起从前还在一起时,大家参加完节目去聚餐,席间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,明明她才是游戏黑洞,他却总是故意输掉,替她兜底,“我选真心话吧。”
朋友便露出狡黠的笑,“丽颖做过的最让你不能接受的事是什么?”
一语问完旁边都在起哄,“诶!不带这么挑拨离间的,换个问题!”她替他出声。
他却在一旁挠挠头,似乎还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,“我实在想不到她能做什么让我不能接受的事情,大概是,分手?”
周围人发出“喔——”的感叹,笑着调侃他的高情商真是名不虚传。
你看,真的是这样。
没有人能活一生,人只能活一阵。
一阵阵秋黄叶落,一阵阵云散海阔,是是非非无数次,你我都早就面目全非了……
……
谁不想遵从本心?但谁都逃不过现实。
……
大概复出半年后,才在一场活动中偶遇,她许久不做颁奖这样的工作,上一回还是同他一起,由他打趣逗乐帮忙掩饰尴尬,由他代为念那些发不好音要被嘲笑的英文,赵丽颖上台前深深提了口气,在舞台边缘忍不住向他的方向一望,许久不见,他还是老样子,翘着二郎腿坐在下头,注意到她的目光,竟笑着冲自己挑了挑眉。
真是要命,赵丽颖瞬间觉得心跳漏了两拍。
后来浑浑噩噩读完了手卡,颁完奖,几乎是从台上落荒而逃。
直到活动结束,回到化妆间,都没敢往那个方向再多看一眼。
“今天穿得很漂亮啊。”
有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她吓得手包都掉在了地上。
来人躬身帮她捡起手包,忍不住笑到:“你在偷东西吗?怎么吓成这样。”
她深吸一口气转过身,“好久不见。”而后伸出手。
陈伟霆没急着回握,低头瞧了瞧她的手,又抬头瞧了瞧她,笑道:“我以为你再也不准备理我了。”
“嗯,”她点点头,收回手捋了下额角落下来的一缕碎发,“原本是这么想的,但是我又改主意了,”就在刚刚,她又一次递回手,“预备与你重修旧好。”
“好的,旧好。”他轻轻回握。
(这篇原本不是这么短,名字叫《同海》,因为写得很早,又没有写完,18年10月丽颖官宣后我觉得大概永远不会发了,就把里面的很多梗拿出来写给了新cp,还叫《同海》 。如果有不介意的朋友可以翻翻看,里面飞机遇到暴恐分子而延误是等哥真实遇到的事;那个把“再剥一个”听成“再抱一个”被骗了一个拥抱的梗,最早是18年8月发在颖霆的《随手码的小段子不知道几》 里的。我在拆梗的时候同最难将息说,码字的时候觉得又好笑又辛酸,我的两对不同的意难平,以一种奇怪的方式合二为一了,好像是一种奇妙的缘分,可是在刚刚想为这种缘分欣喜时,便觉得心下一片苦涩。今天不知道为什么(大概是因为烟草要退lof)突然打开了这篇存稿,把用过的梗删一删,只剩了两千多字,勉强结尾,其实有些遗憾。
其实有好多遗憾。)
“多大?”
“十八。”
“胡扯,我看也就八岁!”远处有人走来,说话的人立马一敬礼。
“就是她?”来人身量高,她虽然昂着头,也看不清他帽檐底下的神色,“小姑娘多大?”
“十二。”
“个子小了点,”他说着话微微一笑,先前粗嗓子的男人似乎一愣,待他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,那笑立马敛了,“不过尹炎青也不高。”
他说完话就往屋里走,后头还跟着两个人,皮鞋擦的锃亮,腰杆绷得笔直,跨步的幅度都一样。
“他叫什么?”她瞥了一眼那个背影。
“不该问的别问。”那男人还是粗嗓子,但心肠却不坏,说着话往她手里搁了个鸡蛋,她才想起打天没亮的时候就站在这里,早饭都没来得及吃。“去收拾东西吧,一会儿有车来接你。”男人瞧着她,“以后就能吃上好的了。可劲儿吃。能吃多少吃多少。”吃一天少一天。
后面这句话,他倒是没出口。
她转身走的时候看见男人眼里还有些怜惜的神色,大概是幻觉吧。她这样想。转而又想起三年前刚来时:
“咱们这儿的人,没有名字,只有代号。”
“那我的代号是什么?”
“新月。”
母亲曾教她句诗,“新月曲如眉,未有团圆意”,她嘴边便嘟囔了一句,“真不是个好名字……”随即就挨了巴掌。
……
她被人从汽车上牵下来时看见那漂亮的招牌上书的“新月饭店”四个字,便明白一切都是注定的。
“少爷。小小姐。”门口的一排下人齐齐鞠躬。
另一个男人过来拉她的手。小洋裙的蕾丝边袖子被他连着她的手一起握在掌心里,莫名产生微痒的触感,从手心蔓延到心脏。
第二天满城报纸的头条都是,尹家二少爷留洋归来继承家业,千金私生女不知其母何人。
……
“叫大伯。”
“大伯。”
“哎。好。小姑娘长得真漂亮。”面前人笑着来摸她的头,被她敏捷地躲开了,却没有恼,“以后你就叫尹寒了。”
“我叫新月。”
那人闻言一笑,“也行,那就叫尹新月。”
……
“我呢,本名叫尹寒,因为是新月饭店的大小姐,所以大家都叫我尹新月。”她编起瞎话来行云流水,“你可以叫我‘新月’,或者叫我‘夫人’,这样更亲密一些。”
张启山想起十年前上海城郊的旧屋前,那个扬着下巴朝他瞪眼睛的小姑娘,不禁微微侧开头一笑,随即整理好表情,“尹小姐……”
……
“尹小姐……”
“叫我‘夫人’!”
张启山看着她吃东西的样子不禁摇头一笑,“尹……尹老板就没教教你,大家闺秀是怎么吃东西的?”
“怎么吃?”她一抬头,两边腮帮子鼓鼓的,像只屯食的小仓鼠。
“算了,你喜欢怎么吃就怎么吃吧。”张启山递去餐巾,“谁叫你是新月饭店的大小姐呢。”
“我是张夫人!”
……
“佛爷,让夫人做这些,是不是不大合适……”
“她爱做就让她做。”
张副官还要说什么,恰好尹新月抱着一大摞送文件进来,张启山头也没抬,指指前面的茶几,“搁到那边。”
茶几边的齐八爷倒是赶紧起了身来接,“嫂子,我来我来。”
“让她来,她能耐大的很。”
……
他回来时瞧见她坐在客厅沙发里,往脚踝上涂紫汞,便坐过去接了那药水瓶子,“够不着让别人代劳就好,何必还去爬梯子拿。”
她劈手躲回药瓶,“用不着!我能耐大的很!”
张启山忍不住一笑。能耐不知道,不过脾气倒是大的很。“你该回北平了。”
她的动作一顿,“我的任务是……”
“彭三鞭已死,药也送到了,你的任务结束了,我跟你的上级说……”
“我接到的指令可不是这样!”她一扬头,眼睛里还是十年前的那副倔强,“我接到的指令是:将错就错。”
……
反正从最开始就是将错就错。
……
尹炎青带着东西被堵在虹口,她抱着洋娃娃说:“爸爸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?”
“尹少爷的女儿?”那日本人皮笑肉不笑地道:“不好意思尹少爷,我们丢了东西,不管是谁,都得例行检查。”
但怎么查不会查到一个小姑娘的布娃娃身上。
尹炎青脱身后向郑平道谢。
“尹先生今晚的火车?”
他微微一愣。
“您恐怕得缓一缓了,刚刚那位,是即将上任的北平日本商会会长。”
……
那时她尚不知道,自己从枪口下帮尹炎青带出来的东西,其实给张启山的。
哪怕几日后在郊外公馆遇见他,也没想过,有一日,会成为他的夫人。
……
我早就与你同生共死,自我们尚不相识时。
……
“还是选错了吧。”
岳麓山阵地被攻破,城内守军被迫突围,他却选择留了下来。
“我是布防官,我不能走。但你不同。”那时他急红了眼,恨不得直接叫人把她捆了带出去。
“我有什么不同?我是布防官夫人,理应与长沙城共存亡。”她习惯性地扬起下巴,却竟然笑了笑,“况且我觉得,跟着你更安全。”
……
“哪里选错了?”
“跟着我才最危险。”他将配枪塞到她手里。
“那就将错就错呗。”她一笑,远处炮弹落下带来的火光,映得她的眸子璨若星辰。
张启山忍不住低头吻上她的唇。
炮弹落得更近,声音震耳欲聋。她却听得见他低语。
战地一吻,姑作凭信。来世相聚,再续前缘。
……
再遇他时,他似是早已忘了前尘往事,微笑调侃恰到好处,照顾关怀礼貌分寸,只是面上始终平静如水,再无初年眼波流转间情意绵绵。她明白,轮回转世诸多变数,他既然不记得,她便绝口不提。后来蜀山那场吻戏,拍了足足三小时。恍恍惚惚间竟不知导演何时喊了卡,满脑子都是他在落吻前轻轻的一句:“我等了许久,你的凭信带来了吗?”
……
她抿抿微肿的嘴唇,笑道:“不知道带的对不对。”
“不对也没关系,”他也笑,“将错就错。”
……
赵丽颖原以为他喝多了,但其实没有。他是装醉,故意晃晃悠悠走到她身边来,然后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话。她有好几次想打断,或者起身离开,但都没有得逞。她想:大概他觉得太无聊了吧。片场已经比其他地方好太多,身边的人几乎都相互认识,但是寂寞是肯定的,他从香港过来,在大陆举目无亲,连说乡音的人都很少遇见,难得逮着个人能好好陪他说说话……那就再坐一坐吧。
那晚坐的也实在太久。久到像是要这样坐一辈子了。
而她原本也是以为自己会在他身边坐一辈子的。
而她还是道歉起身。
离开的路上,偶尔还是会想起他那时的样子,多可爱啊!朋友也这样说。她搓搓泛红的眼角:而我已经不能爱了……